此次来穿肠峡的詹松兵马,前后不足八百人,林建锐埋伏此地多时,便等一搏。
林建锐率副将和近卫先离开,沈冽和戴豫翟金生等正抬脚要跟上,一只手忽然拉住沈冽,低声道:“沈郎君且慢。”
是林义平,林新春的亲弟弟,林建锐的二叔,也是此次和王旭度,蔺阵一起去醉鹿请沈冽来探州的三个文士之一。
他望了望大营外边,将沈冽拉到一旁,哀求道:“沈郎君稍后若陪我这侄子去穿肠峡,可务必替我在紧要关头拉一拉他。”
“为何?”沈冽问道。
“他……”林义平不好说自己侄子菜,愁眉道,“他打架不行,打仗更不行,他第一次看见杀人时,吓得自马上跌下来,吐了半日。”
季夏和在一旁听闻此话,想到当初跟着林副尉从广骓出来时所见的城门杀人场面,他当时也被吓得不轻。
“既是第一次,现在应该变好了吧。”沈冽说道。
“就……五天前。”林义平弱弱举了个手指。
“……”
季夏和等人皆傻眼。
“如此儿戏!”戴豫说道,“若是杀人都怕,便可见从无领兵打仗之能,平兰营将士达六千人,岂可轻易交付给此等……此等新兵!”
林义平更愁了,不好继续说。
一旁的蔺阵说道:“此事说来,与我堂侄有关。”
林义平连堵住他的嘴都来不及,便听他继续说道:“我堂侄和林贤侄自小一同长大,堂侄的乳母奶水不够,还是林贤侄的乳母过去喂堂侄的。二人亲如兄弟,林贤侄年轻丧父,主动请缨要求领兵,我堂侄便说服我堂兄给了此将领之位。”
“……”
沈冽沉默。
林义平扶额,脑壳疼。
“林先生,”季夏和说道,“见你模样,也知此举不妥?”
“没,没有,我并无此意。”林义平连声否认。
“那便是妥?”季夏和看着他。
林义平要哭了。
“唉。”季夏和叹气。
“走吧。”沈冽看向戴豫。
看着沈冽和戴豫离开,季夏和摇摇头,又看回到林义平身上。
林义平笑笑,汗大如豆。
连营之外的宽敞空地上,大军整装待发。
林建锐翻身上马,身上所穿乃其父亲的盔甲,略有些发旧,盔甲上还有许多血迹。
盔甲重达二十斤,非常沉,但他没有皱半分眉,横刀立于马上,威风凛凛,一身盎然。
看到沈冽和戴豫出来,林建锐一挥手:“牵来!”
一匹毛色发亮的红棕马被手下牵出,马儿高大强健,四肢矫健,肌肉匀称结实,脖颈上的鬃毛柔顺垂挂着,头部还有一撮更深色的毛发。
“沈郎君,”林建锐抬手一拱,“宝马当配英雄,此马名叫龙鹰,为贺川东南浪风郡的隗汉马场主所赠,我父亲遍寻全营都找不到能匹配此马之士。昨日我一见沈郎君,便觉此良驹非沈郎君驭之不可,还望沈郎君笑纳!”
士兵将马儿牵到沈冽跟前。
我去生擒(一更)
戴豫看了沈冽一眼,上前去抚马脖和马背,不禁说道:“当真是匹好马!”
马儿垂下头,身子朝他大掌中蹭去。
“少爷,还挺有灵性!”戴豫哈哈笑道。
沈冽不缺马,坐骑多达十匹,其中两匹还为汗血马。
多年识马,他一眼便知跟前这马当得起“宝马”二字。
只是关于骏马,他更注意到林建锐话中所提的人名与地名。
“将军与贺川有往来?”沈冽问道。
“贺川便在西边,经年通商,怎会不往来呢?”林建锐说道。
“通商?”
“哈哈!”林建锐大笑,充满年轻朝气,“这个啊,早年是不好说的,若是被朝廷上面的人知道,轻则关押十年,重则抄家灭族。但实际上,探州一半以上的商会,包括我们军部兵营,和贺川一直都是有通商来往的。他们的货好啊!那马养的,健壮又高大,四肢矫健,荒野上跑出来的野劲,跟马场里驯的那是完全不同!”
“说起抄家灭族,我想起了定国公府,”沈冽沉声道,“当年国公府被抄后,三百余人曾被流放至贺川荒地,林将军这些年可接触过一二?”
“嘿,这个说来巧,还真有,当年他们本要从宁泗的汇水道去,遇上刘穆堂攻袭苍晋,李氏亲兵便改路来我探州了!”
戴豫忙问:“那他们现在何在?”
“这我不知,”林建锐摇头,“那时我还年幼,不过每个自永安而来的被流放者,皆徒脚行数千里,饥不得食,寒不得衣,病不得治,能活着一半都算好的了。”
“那至少还有人活着!”戴豫说道,转头朝沈冽看去,眼眸明亮期盼。
沈冽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如果那些人很好找,这几年,她应该已经找去了。
他上前抬手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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