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一路从后颈轻蹭,磨过下颌、脸颊,最后停在唇下。
饱满的唇肉和下巴之间凹陷出一个完满的弧度,似乎生来就应该被吮吸舔吻。
二十年前,衡清君便是在这里用舌尖送出灵气。
在这个亲密无间、连呼吸都相互交缠的距离之中,灵气终于被怀中人接纳。浩瀚灵气汹涌而出,浓得已经能化出水雾,黏腻地环绕在他们周围。
而二十年后,贺拂耽亦在这样朦胧湿重的雾气之中得到满足。
令他不安的燥热终于止歇,冰凉的灵气顺着骨肉经脉游走便全身,莫名的干渴和焦躁渐渐退去。
他安静地接受柔软的某物在唇下辗转,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那么就应该也像二十年前一样,在小弟子的伤势稳住之后,停下这样过于亲昵的接触。
抱着他离开寒泉,为他擦干身体、束上腰封,送他在寝宫的床上独自安睡。
但二十年后的衡清君迟迟没有抽身离去。
灵气渐渐散去,舌尖却更重地舔吻着。
本只是输送灵力的姿势,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渐渐变了意味,没来由地在这一处软糯的凹陷中舔舐、轻咬。
然后移开,细密如织般落在脖颈、落在下颌、落在耳尖上那粒鲜红的小痣上。
最后停在唇角,轻蹭那里微微翘起的缝隙。
贺拂耽忽然睁开眼睛。
两相对视之下,伏在他身上的人舌尖一滞。
随后眸光微沉,横冲直撞般侵入。
柔软的舌头如同利剑,撬开牙关,又湿又重地吻下。
舔过每一粒珍珠一样的牙齿,搅动那条木讷的软舌,吮吸唇舌间圣洁清幽的香气,逼得他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只能被动承受身上人带给他的一切。
眼神又开始涣散起来,不过几息之后,贺拂耽彻底昏睡过去。
衡清君最后在他的唇上重重一吮。
他抱着人站起来,路过池边那半杯清酒时,脚步一顿。
灵气四散在整个幻境之中,一开始是为了找出这里的破绽,好破境而出。
现在,却是在支撑着这个已经被破解的幻象不要太快崩裂。
九情缠,独立于七情六欲的另外两种恶情,既然不曾有过悔恨,那便只剩下——
嫉妒。
那般酸涩、愤懑、千万根毒刺一般扎在心上不得其法的痛苦,原来是出于嫉妒。
为何会嫉妒?
他想要的,不过是小弟子无病长生,与他一同飞升上界,得道成仙,从此永不分离。
所以他为他安排这寒池药浴、洗经伐髓。
又在失败后,为他闯五界、斗幽冥,机关算尽,延迟化龙那一日的到来。
他不再逼贺拂耽修炼,而是自我压抑境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雷劫威势高悬于顶,却仍旧苦苦留守在这灵气衰败的修真界,为小弟子寻找一线生机。
可是……
为何一定要与他一同飞升?
为何一定要与他永不分离?
为何唇齿相依仍嫌不够,越是亲密,就越贪婪,宁可揉碎骨血也要合二为一?
为什么当那双眼睛看向别人的时候,他会恨不得将被贺拂耽注视的那人碎尸万段?
为什么他的小弟子不能永远像遇到那个人之前一样,永远只看着他,永远只听见他?
是不是只有将他关起来——
衡清君猛然清醒。
神识猝然收回,灵气在一瞬间暴涨,撑破这个已经摇摇欲坠、还在努力引诱境主心智的幻象。
梦境编织而成的望舒宫开始逐渐消退。
衡清君抱着还在昏迷的贺拂耽,面无表情步出破碎的幻境。
只在最后一刻,脚步微顿,袖风一扬,将寒池边上那半杯清酒收入囊中。
幻象消散,眼前所见依然还是女稷山上的祭台。
白衣神灵被一杆长枪钉在祭台中央,伤口处汩汩流出淡金色的血液。那本该是无比夺目的颜色,却被一旁黑衣人裸露皮肤上金色的纹身衬得浅淡平常。
金色纹身在麦色皮肤上流转,耀眼得如同流动的阳光。
烛龙,受封在册的上古神祇,如今堕落在虞渊数千年不曾现世的魔神,背弃天道依然存活至今。
这样蓬勃的生命力、这样强大的神力,换进任何一具药石无用的病体,都能让那人无药而愈,甚至死而复生。
即使还不曾化龙,就已经有了不靠修罗狱、亦能手刃凡间神灵的能力。
这样强大的力量,人族无论如何不能顽抗。即使衡清君,也不能绝对确保抢夺到手。
他不怕一条还未长成的小龙,但杀了这条小龙必然会引来他背后极其护短的虞渊,那里无数魔神才是他真正忌惮的所在。
除非是那一条……
神魂散出几缕召唤的信号,仍像之前任何一次那样,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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