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整理披风的手微微一顿。她抬起脸,面上绽开一个带着狡黠的笑,将暖炉轻轻塞进崔元徵手中:“不负姑娘所托。”
佛堂内香烟缭绕,檀香的气息裹挟着陈年木料的味道,在空气中缓缓流淌。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地洒入,在青石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崔元徵静立在佛前,身形挺拔如竹,袖口精致的缠枝莲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袖春侍立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家姑娘清冷的侧脸上。这个自幼便陪伴在侧的侍女,从未对那个心思深沉的崔愍琰有过半分好感。想起这些年那人为了仕途,将病重的姑娘和偌大的侯府抛之脑后,袖春就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微微发白。
“船票已定,四月二十启程。”袖春压低声音,向前迈了半步,“按姑娘吩咐,已通过茶商的路子,将两封密信分别送往上京。”她的声音虽轻,却在寂静的佛堂中格外清晰。
崔元徵轻轻颔首,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暖炉上精致的刻花。这一招借刀杀人,虽非布局已久,却也绝非临时起意。只是如今的心境,早已与往日大不相同。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崔愍琰难得回南塘省亲,却仍公务缠身。他将她哄睡后,便去了书房处理公文。她醒来后,想着去给他送些茶点,却无意中在书房外听见了他与心腹的对话。
“大人,此案涉及皇后族人,若是深究下去,恐怕”
“不必深究。”崔愍琰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将证据处理干净,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