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那希很不满意这潦草到几近应付的处置方式,赶紧伸小手指了指阿山:“他?”
“他也查,他也查。至少得查查他跟陈鹏年有无私怨,存不存在蓄意报复甚至诬告的嫌疑。”
这话一出乌那希唇边笑容立即甜美,阿山这整个人都懵了:“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深蒙皇恩,忝为两江总督。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断不敢有丝毫懈怠。”
“此番,此番亦是奴才职责所在呀!”
嗯嗯嗯。
康熙点头表示认同,一脸对他全无芥蒂,只是惯孩子失去底线熊家长模样。
好似一切都是为了哄宝贝孙女开心。
实际上……
他是以此为名,真想查查看,这个阿山是不是如乖孙女心声所说的那么狂悖,他所参的陈鹏年又是不是那么大才?
大清第一能臣?
可能是最近被小家伙心声爆料太多了吧,康熙对这一类的说辞本能地带了几分怀疑态度。
但他没有想到,这陈鹏年在当地官声竟然这么好。
一听说他被查,还很可能会下大狱、革官身,甚至危及性命。当地百姓就不干了,自发往行在磕头,求皇上开恩。
甚至还有不少学子、商人罢学罢市地声援他。
连早就被乌那希叭叭过,被康熙几次三番敲打的曹寅都连连帮着求情,言愿意给陈鹏年作保。
那康熙还不得问问?
何以这么笃定,除了相信陈鹏年的官声人品之外,是不是他跟阿山之间还有什么过节。
啊这……
乌那希发誓,她眼瞅着姓曹的卡壳了:[唔,怎么说呢?有点忠心,但是不多,或者说不够多。要不然也不会怕得罪阿山,而不敢把话说透了。]
顿时,康熙老脸漆黑,就跟那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一样。
明显耐心即将告罄。
曹寅可是他奶兄弟,与他自小一起长大,对他最了解不过。
见状立即跪下:“皇上息怒,此事说来话长,奴才需仔细思量后才晓得该从何说起。”
“是吗?”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
曹寅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再不敢有任何隐晦含糊,也顾不得如此会不会把阿山给得罪死了。
主打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特别成功的,把康熙的脸色越说越黑。
像是随时都要雷霆震怒,送那阿山一个九族消消乐般。
直到可怕的陈大人
咳咳。
当然,经过严密审查之后,阿山那些罪行确凿。跟乌那希心声所述一般无二,倒也罪不至死。
可……
谁让他赶得巧呢?
朝廷刚给百官都涨了俸禄,又定了火耗归公。所有地方官员等,皆不可再私收、私增耗羡。
他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干这事儿,细究起来就是抗旨不尊。
杀鸡儆猴之下,上断头台也是有的。
但康熙‘仁’么?
终究不忍老臣遭戮,只是定了一个罢官抄家。
并以此为例传谕百官:再不许任何人假任何名义,私收火耗。违者,以抗旨不遵论处,定斩不饶。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阿山直接仰面仰倒。
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告了一个区区江宁知府的黑状而已,怎么就倒弄到他堂堂两江总督被罢官抄家的程度?
这……
这不应该呀!
这就不是皇上的风格。
不独他,整个江南官场也跟着山呼海啸。相关官员等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生怕皇上再雷厉风行下去,这把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烧到了自己头上。
但是并没有。
从严从重处置了阿山之后,康熙亲自召见了陈鹏年,问他可知罪。
陈鹏年:……
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是瞧着江南民风过于重奢靡享受,遂下令拆了妓院改建学堂。但在那等地方宣讲圣谕,严格追究起来,确实有不敬嫌疑。
是他疏忽,没注意到这一点,这罪名他也只能认了。
还在大眼好奇,瞧着这个大清第一能臣的乌那希愣。眼看着他苦笑着摘下官帽,恭恭敬敬放在身侧。然后行三跪九叩大礼:“微臣知罪,不敢求皇上开恩,只请您莫因为微臣一人之蠢笨连累无辜。”
一句话:事儿是咱干的,主意是咱拿的。您要是治罪的话,冲咱一个人来就好。
这人……
简直直到可怕!
吓得乌那希下意识捂嘴,这反应过来后腾腾腾跑到康熙身边,熟练拉住他龙袍下摆:“皇玛法,知错就改,还是,好宝宝。嗯,他,知错啦~”
[赶紧给个机会吧,也给正为治河忙到不可开交的十叔一个机会。张鹏翮、陈鹏年两个治河大佬,再加上跨时代的水泥,还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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