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的话,不能真当是闲聊扯糊,下位者猜测上位者心思是必修课。
不待太子细想,皇帝也不为难他们。
说到了今年巡按御史的名单上。
太子立时明白?了。
为何要把臣子□□里的那点儿事?拿来说。
原因无他。
彦博远不能近女色这事?,对皇帝有好处。
前些日子朝廷出了个丑闻。
负责今年兴源府的巡按御史死?在了任上。
要死?不死?的是,他的死?法?很不体面。
极其不体面。
他死?在了花舫姐儿的床上。
御史去往地方监察,做的是天子耳目,有密奏渠道,直达皇帝案前,遇到特殊情况,甚至可以先行代为处理,权限极大。
这就免不得?被好吃好喝招待。
遇到心虚或是内心有些小九九的官员,常有贿赂。
金银财宝美人?风月,尽数捧到面前。
这些事?儿皇帝一清二楚。
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大事?上不出错,其余的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
但不能把巴掌打他脸上。
私下收受贿赂,那是官员的事?情,但死?在女人?肚皮上就不行了。
他是王朝的官员,他的脸面就是朝廷的脸面。
他是替天子巡查,闹出这事?,打的哪是朝廷的脸,打的是皇帝的脸!
皇帝年纪上去后,就修身养性,少有动怒。
听到这消息,也气得?绷不住了。
当场砸了一套文房。
但凡与此案有牵连的,都喜提牢狱之灾。
他是让他去巡查,不是去逛窑子。
他倒好,底下人?一贿赂,美人?计一使?,直接把自己玩死?在了当地。
有一个算一个,促成这事?儿的,一个都没?逃过。
路过沾了点水气的狗,都得?逮着?问话。
兴源府地方不大,农业不发达,但每年的税收极丰,全?赖倡馆花楼。
有道是圣人?君子去了,也要软着?脚出兴源府的地界。
但只?要不是头脑昏聩的,都知道这事?不能长久。
哪怕税收颇丰,皇帝也一直有意打压。
想要让其百姓专心农业,巡察御史每年换着?人?去,督促地方改倡为农。
往常再如何,甭管有没?有受贿,人?都是活着?回来的。
这回死?画舫里头,朝廷还要捏着?鼻子,替他在民间遮掩一二。
委实?气人?。
人?死?了事?还没?办完,还需再派一个过去。
但皇帝不提,底下人?不说。
不敢去触霉头。
这事?就搁置了。
直到今天,皇帝把彦博远拿出来说事?。
彦博远这个就很妙。
瞌睡来了送枕头,往帝心眼?里送。
收钱贿赂也比死?楼里好听。
太子会意,父皇这是想要彦博远去巡查。
他去,最起码不用担心美人?计。
敌方少一计,我方先胜一筹。
妙哉,妙哉。
太子上道,当即提议让彦博远顶上。
皇帝颔首,“就按太子说的办。”
孙公公领旨,请了秉笔太监来拟旨。
今日彦博远沐休,在家里夫郎热炕头。
圣旨就这么没?半点准备得?到了。
晴天大白?日的,彦博远衣服都穿不利索。
云渝还软着?身子,躺在床上帮不上忙。
“皇上怎么突然给你下圣旨了。”
彦博远也不明白?,回想平日的行为。
京中大体官员和前世一般,没?多少变动。
彦博远对他们熟悉,知道个人?的喜好,各家的隐私。
对待他们拿捏有度,左右逢源,哪怕是在世家和寒门对冲的时候,两家也没?人?觉得?他哪里不好,一点不带磕绊地融入官场。
那是要赞许有赞许,要人?脉有人?脉,别看官小,面子可大。
“许是奖赏,前些日子我主笔修撰的文集递了上去,估摸着?是这件事?。”
其他也没?事?儿了,不年不节,宫中恩赏也轮不到他。
彦博远将乌纱帽戴好,复又理了理衣摆,在有些脏污的镜子前照了照。
人?模狗样,没?哪里不妥。
彦博远满意点头,嘱咐道:“我去去就回,你好生歇着?,困了就睡会儿。”
云渝顶着?潮红的脸点头,“知道了,你对公公恭敬些。”
他现在的状态不好去接旨。
想到彦博远平日的表现,忍不住多嘴提醒。
彦博远无奈哂笑,他在夫郎心中,到底是什么个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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