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白日隐轻叹了一声,片刻后道:“穿上衣裳,出来擦药。”
白日隐拖着一身湿透的衣裳走了出去,魏思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披了外袍走出去。
白日隐坐在桌旁,身上衣衫已经干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来。”他招呼道。
魏思暝老老实实地过去坐下,也想同他一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看了看药罐,问道:“阿隐,这药用来做什么?”
白日隐没有说话,只是摊开魏思暝左手。
关子书刚才在路上用扇子打出的伤痕赫然可见,形成一道同扇柄相同形状的紫红色。
魏思暝显然并没有在意这事,现在看到竟生出瘀血,也是吃了一惊。
只是被关子书用扇子打了一下而已,怎么会这样严重,他忍不住用指尖刮了几下,暗沉的紫红色随着压迫浅淡几分,随后又立刻显现。
还真不是刚才被浴桶边缘压到的。
魏思暝喃喃道:“怎么会?”
白日隐手指沾了药膏,低头细细抹在伤痕上,轻柔地吹着气,道:“子书师兄毕竟有修为,你灵力被封存,现下与普通人没有区别,自然受不住这一下。”
他的手指还是微微带着凉意,气息却是温暖的,魏思暝莫名其妙地颤了一下。
白日隐立刻停了抹药的手,抬眼问道:“疼么?”
他蹙着眉,像是他自己受伤了一般。
魏思暝心中某处地方被触动,可很快便又想明白,他这般疼惜之色,只是因为自己是李春碧罢了。
“不疼。”魏思暝眸光暗淡,笑容苦涩又僵硬,“我不疼。”
白日隐这才再沾了药膏,动作却比刚才更轻柔些。
魏思暝久久凝视着他,心中犹如压着千斤重担。
他对自己越好,他便越跃不过李春碧这个坎。
“好了。”白日隐将小药罐盖紧,收回怀中,“若是明早淤青未消,再来找我。”
“嗯。”
将白日隐送出门,魏思暝也没了再沐浴的心思,他躺在床上,侧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屏风出神。
脑子里乱得很,犹如一团理不清楚的棉线,越扯越乱,越扯越紧,偶尔耐着性子想要理开,却又会缠上一条新。
要不跟他说实话?
魏思暝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什么实话啊?说我穿书?说他是我创造的纸片人?说他这么惨全都拜我所赐?
我靠,他会杀了我吧??
魏思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猛地摇摇头,直接否定。
如此胡思乱想着,还是睡着了。
第二日,魏思暝起来时几人都还未起,干脆在柜台留了字条,自己上街。
因着昨日从韩谊那里得知了段年正寻自己与白日隐的事,所以今日出门时特意将鹤羽花明留在了房中。
腰间顿时少了不少重量,魏思暝摸着空荡荡的腰带,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早饭,便在街上闲逛。
走了不久,鬼使神差地又来到昨日那胭脂铺。
那个胖胖的姑娘仍旧站在门前招揽着客人,正大着嗓门左呼右唤,见魏思暝向这边走来,仿佛见了瘟神一般,十分慌张,想要进屋躲藏。
可已经晚了,魏思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摊前,随手拾起一个胭脂,道:“姑娘,这胭脂怎么卖?”
“这这胭脂”
魏思暝见她这窘迫的模样,玩心大起,扬起手将胭脂向半空中抛了抛,笑道:“怎么了?见到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阿香的眼睛随魏思暝手中的胭脂一上一下,急道:“公子你别把我的胭脂摔了。”
“阿香,是吗?”魏思暝手上动作不停,“若摔坏了你的胭脂,我买了便是,你急什么?”
见躲不过,阿香放弃挣扎,小嘴撇着,闷闷道:“大成今日不在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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