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还是顾清霜晚饭时间在食堂听见人闲聊的。
而当时她站在手术室门口,那位母亲在两位护士的阻拦下还伸出手来撕扯她,扯她的白大褂。
顾清霜没准备理会,这一巴掌就算是白挨了。
可在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那位母亲也不知是哪来的牛劲儿,撞开拦她的那两个护士,朝着顾清霜直直而来。
顾清霜避闪不及,手腕被她拽到,在手术结束,洗过手后重新戴上的红色手串也被扯断。
一颗颗圆润的小珠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四散开来。
顾清霜面冷如冰,想质问她几句又看见她满脸泪痕,披头散发,恻隐之心微动,终归什么都没说。
在病人家属面前,她没能把人救回来就低人一等。
后来保安把她制止,医院还报了警。
顾清霜终于得了几分钟安宁,蹲在地上一颗颗捡珠子。
最开始戴时并不习惯,做事情一点都不方便,但戴久了却习惯在有什么事想不出来时手指摩挲着珠子,一颗颗盘过,数过,让人平心静气。
再加上,这是明骊送她的礼物。
顾清霜一向都很珍视旁人送的礼物。
春柳依她们送她的礼物,已经过了十几年,如今仍完好无暇地放在书房最高处的柜子里。
顾清霜蹲下身弯腰捡了会儿,等没再在地上看见珠子时这才站起来。
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个笑意盈盈的人。
是沈梨灯。
顾清霜先数了下掌心里珠子的数量,还差五颗,眉心微皱。
不远处沈梨灯走过来,往她掌心里放了五颗珠子。
沈梨灯的状态跟前几日完全不同,似是往水池里一跳把她的求生欲跳了出来,再也不是那副无精打采,顾影自怜的模样。
这样便好。
顾清霜便不欠她什么。
顾清霜比谁都希望她过得好,只要她好,顾清霜心里会轻松许多。
什么时候喜欢上手串了?沈梨灯熟稔开口:这颜色不太衬你。
顾清霜掌心一合,把所有珠子揣进白大褂兜里,淡声道:别人送的。转运珠。
没问她为什么来,来做什么,也没有想跟她多聊天的欲望,转身便走。
顾清霜如今心情烦闷,并不想跟人聊天。
沈梨灯也不恼,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走,最后跟到了她的办公室。
沈梨灯自顾自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把包包放在桌上,好久不见。
前几天刚见过。顾清霜说:你记性变差了。
你还专门提醒一下我有多狼狈。沈梨灯扯扯嘴角:看来你还是没变,就知道戳人的痛处,一点情商都没有。
顾清霜把白大褂挂起来,又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小密封袋,把那些珠子一颗不少地拿出来装进密封袋。
一系列举措平稳又缓慢,看起来极有耐心,却有故意忽略沈梨灯的感觉。
沈梨灯自是感知到了,她也不介意,只盯着那个袋子看,要不交给我?
不用了。顾清霜说:我自己会弄。
我弄这些弄得还不错。你知道的。沈梨灯笑了下:我可以帮你加固一下。
顾清霜确实不擅长弄这些,但她也不想再跟沈梨灯再有如此频繁的见面。
不必。顾清霜仍旧拒绝。
就一点机会也不给?沈梨灯托着下巴,声音婉转,拜托,我是帮你串个珠子,又不是要抢你的,至于么?
她说话语气轻快起来,顾清霜顿了下,问道:你那天跳水以后是不是如愿以偿了?
沈梨灯装傻听不懂,什么?
你想要什么?顾清霜又问:从出现在沈初婚礼上,以自己身体为代价,到住院不出,跳水自杀,再到今天来找我,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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