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道:“你消停点。”
拿着药箱匆忙赶来的陈管家:“……”
他刚避开没多久,回来就见自家老板脖子上出现了个吻痕。
还咬牙切齿地对陆燃说你消停点。
好家伙。
果然他这个老人家刚刚避开是明智之举。
纪旻要气死了。
他把药箱往桌上一扔,指着陈管家道:“你去给他涂药。”
陈管家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刚打开药箱。
果不其然又听纪旻道:“让他自己涂。”
陈管家笑着把碘伏和棉签准备好,放到陆燃面前,自己垂眸走到一侧站好当壁画。
陆燃心说有钱人真是讲究。
他拿起棉签,对着镜子涂药。
因为不想把衣服领口弄脏,涂得小心翼翼。
纪旻看了一会儿,看不过眼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算了,过来,我给你涂。”
陆燃把棉签交给他,还不忘了交代他:“要转着圈从里往外涂哦。”
纪旻闷不吭声。
他手指捏着沾满了药水的棉签,一点点靠近陆燃的伤口。
因为怕把衣服弄脏,少年把领口扯得很开。
该露的不该露的露了个遍。
纪旻抿着唇。
棉签贴上陆燃皮肤的一瞬间,他向来很稳的手还是颤了一下,骤然收了回来。
男人不知是发什么脾气。
将手里的棉签折吧折吧扔进了垃圾桶,气得耳朵都红了。
或许并不是气的。
他盯着窗外看了半晌,目光又在室内开始巡视。
纪旻视线扫过陈管家。
陈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完全当自己不存在。
巡视了一会儿,纪旻还是看向桌边一头雾水的少年。
憋了半晌,道:“你在我的指导下涂。”
瞬间,纪旻接受到了陆燃看傻逼似的眼神。
陆燃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干脆一伸胳膊把卫衣给脱了,然后拿了两三根棉签往碘伏里一蘸,大大咧咧往伤口上胡撸了两下。
妥了。
涂完,陆燃把衣服套上。
等他脑袋从领口里钻出来,却发现原本还待在他对面的男人不见了。
他扭头找了一圈,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正低着头好像在研究院子里的草坪。
陆燃又往嘴里塞了两个包子,才走过去。
这时纪旻的助理进来了。
他朝纪旻弯了弯腰,又对陆燃打了个招呼。
正准备说什么,一低头瞥见纪旻脖子上的东西,嘴巴顿时抽了筋:
“纪总总总……”
“我总什么?”纪旻没好气地打断他。
但没忍住,还是伸手拎了下领口。
助理讪笑了一会儿,才道:“名单上的宾客,我都通知到位了。但李家那边,李夫人说他们可能会迟,问您能否把宴会推迟……”
陆燃听着有点惊讶。
没忍住问了出来:“生日不就那一天吗?要怎么推迟啊?”
助理也有些尴尬。
要是别人问这种事,他根本不会和纪旻提。
但李夫人是纪旻的亲姑姑。
也是当年纪老爷子最宠爱的老来女。
仔细算来,纪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大多都是旁支。
现在纪家真正和纪旻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只有这个姑姑了。
纪旻神色平淡,隻道:“告诉李家,赶不上可以不用来。”
助理应声。
想了想又道:“监狱里那位又要求和您通话。”
这次纪旻笑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助理知道他的意思。
只是传达一句:“前几天狱警那边联系我,说是他的腿断了。这次他要联系您,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一切走流程就是。”纪旻道。
他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助理刚刚看到吻痕时升起的调侃心思尽散。
当年纪家夺权,闹得腥风血雨。
纪旻被人背后捅刀,年纪轻轻便坐了轮椅。
芋—兮—证—立—
但在他之后,纪旻也只是将给他车子动手脚的私生子弟弟送进去而已。
这么多年,并没有额外的为难。
但谁知道这几年后了,那人待在里面,腿却突然断了。
助理心想,应该是踩缝纫机时不小心出了意外吧。
纪旻又安排了些事情,助理便离开了。
陆燃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
但他对一些事情很敏锐,便看向纪旻,问:“你和你姑姑感情不好吗?”
“一般吧。”纪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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