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愿这样相处,我们以后就这样吧。
武成晚冲陈萃打这段手语时格外冷静,好像情感可以完全受理性支配。
陈萃听他啪嗒一声打开插销,心知出了这个门,一切便再也无可挽回了。
“宁可说…”陈萃扬声,忽又哽咽,难以启齿,偏偏要张这个口,“他污蔑你想…我。”他把那个字吞掉,咽下去的瞬间,喉咙像被烫到,声音发抖的剖白道:“是我不对,我竟然跟着他那样想你,我害怕,成晚。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对我好的?我更自私更卑劣,由着我下贱的自尊这样猜忌你。”
武成晚叹气,拨开他捂脸的双手,看他发红潮湿但尚未凝成水泊的眼睛,问他,被同性喜欢会让你觉得恶心吗?
陈萃不知如何作答。
武成晚用手语比划:有时候会很想你,总是想你,很想找你。好像是喜欢你。
陈萃睁大眼睛,疑心自己看错了。
武成晚也有些无奈,问陈萃:怎么那么困扰?早知道你这么困扰,我也可以不喜欢你。
陈萃如遭雷劈,脸上表情看不出是好是坏。
武成晚紧跟着露出一个笑,难得稚气,补充道:骗你的。
哪一句是骗他的?陈萃脑筋有点儿转不过来,傻傻的愣在原地,等高大身影压下来。小痣被濡湿,被浸润。陈萃死死揪着他衣服,像抓一根救命稻草,唯恐自己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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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武成晚如愿吃到他的小痣,一时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什么酸甜苦辣,都比不过张扬放纵得逞那一刻的心满意足。他攥陈萃的手,双手牢牢锁住,陈萃是他唯一的手语朋友,就像他要用手来表达语言,手成为第二张开口的嘴,他时时爱拉陈萃的手,宛如只有他二人相通的世界里的第二张嘴的亲密接触。
陈萃是他哑巴这么多年里,第一个学着手语磕磕绊绊跟他交流的人。他此前从不知道,被人迁就是这般容易。仅仅只是不需要他口袋里一直装着笔和纸。
他咬他唯一手语朋友软软的颊,意到浓时,恨不能不管不顾,去吃那双因为痛呼而微启的粉色的唇。
他不敢。动了情的人,一开始就把主动权给交出去了。
他改松开陈萃的手,用宽又松的怀抱和陈萃腻着。窗外的喧闹渐渐远了,白天看不到树的影子,只能觉出灰又黯的光,把满室掩映得秘密重重。
陈萃竟未挣扎一丝一毫,他心再度动了,狠狠地颤,好似这颗心是为陈萃跳的,全然的陷进去,无法自拔。
有那么喜欢吗?他自己也分不清。
过了良久,陈萃才叫他的名字,问能不能回家,再晚就要没车了。陈萃的迟钝令他不得不莽撞询问:
必须要考完试才能谈恋爱吗?
陈萃颊上霞云流溢,半圈牙印,凹出几分慌张,不由自主的结巴:“不,不,不知道,知道啊,能不,能,就是,写…写信邮,邮给你。我有,点儿喘,喘不过,气。”
他瞧进去陈萃的慌张,不合时宜的笑,笑的陈萃痴痴的望着他不言语。
一样,两个都一样。
他把陈萃送回家,不忘提醒信一定记得写。
武成晚收到信是在腊月二十六,大寒,小年已过,零一年的年初。陈萃写信告诉他,只要不耽误他的学习,陈萃都可以配合。他看信纸上陈萃窝的小小的字,恼陈萃把情书写的这么死板,一句想念和喜欢都未曾提及。一面又用胶带把信封住,过了膜的信纸能放更久不褪色。
翌日,腊月二十七,镇上人头攒动,还有这时候出门置办年货的。
武成晚随武徽金出门买炮,市场地上满是红色纸屑,莫名的喜气随每个人的鞋底漫游世界。花生瓜子糖,大喇叭里不迭声的放。他仗着个子高,在人群中看到市场前门卖对联的档口,那对蹲下挑拣年画的父子。
十来日不曾见,陈萃着一身红色短袄,白皙,崭新,亮的像一旁年画里头掉出来的。他跟武徽金示意离开,步子迈得又大又急,他想见他。
这时他才知人山人海一词也可用于表达想念,一股脑的迫不及待让他穿过山,穿过海,抵达陈萃。
陈萃正跟陈钢买对联,武成晚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
跟我走。
武成晚叫他。
陈萃跟陈钢说了两句,就跟着武成晚离开这喧闹之地,到了一处僻静的场所。武成晚盯着他看,看他那身新袄,往常学校里穿多了黑白灰,乍看红色新鲜,便眨也不眨地看。陈萃被看的不好意思,小声说:“别看了。”
他对陈萃比划道:好看。
陈萃糖人一般被他看化了,简直要融成甜腻腻的稀,没有筋和骨,用软绵绵的手去捂他的眼睛,让他别看。
他掀动嘴角,痞里痞气的笑,被蒙了眼睛也要无声的对陈萃说:可爱死了。
陈萃赧然,紧紧抿着唇,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陈萃只是穿了陈丽梅新买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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