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暖气开始发挥作用,玻璃窗上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外间的雪下大了。
沉汨依稀记得自己一开始只是要抱一下,可是少年的怀抱太温暖,让她有点舍不得松开。
她好像很没点年长三岁的自觉,脸贴在他胸口,还蹭了那么两下。
然后,耳畔的心跳声就快得有些过分了。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抬头就和少年两张大红脸对视了。
抬头是面红耳赤,低头是心如擂鼓,进退两难的师仰光干脆自暴自弃,一双眼含着点委屈地盯着两颊浮粉抬头看来的沉汨。
沉汨突然有点想笑。
原来正常的情难自禁并不会让她觉得羞惭和耻辱,她可以顺应本心地去拥抱、亲吻,甚至做更多。
“要亲吗?”她踮脚,双手环在他颈后。
贴在她后背的手收紧了些,少年配合地压低了脖颈,接住了她落在唇上的吻。
一触即分。
师仰光喉结动了动,脸还红着,轻轻问她:“还能再亲一下吗?”
沉汨捧住他的脸,再次吻了过去。舌尖描摹着他的唇形,扫过他唇缝,然后在他微微张开双唇时含住了他下唇,轻轻吸了一下。
师仰光的身体瞬间僵硬。
沉汨退开时,他下意识地去追,在如愿亲到她后又有点懊恼地抱住她。
“怎么了?”沉汨摸着他柔软头发,问道。
“我如果还要会不会有点太贪得无厌了?”他环住她腰身,声音有些发闷,“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黏人了很没有男子气概?”
“不会。”她手指往下抚到他发烫的后颈,很温和地和他探讨着恋爱里的这些琐事,“如果我不想要,我会直说。所以,如果你想要,也可以直说。”
师仰光默默将她抱得更紧,只觉得心口很烫。
其实能像这样抱着她,就已经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了。
可人似乎总是无法满足。暗恋成功了,当了名正言顺的男友,牵了手,拥抱了,亲吻了,又想要更多更多。
她给了他这么多,可他似乎什么都还没给她就一味地朝她索取。
他觉得自己很讨厌。
一无所有,一无是处,贪得无厌。
半天没等到他开口的沉汨按住他肩膀退开看他,师仰光眼眶微红地撇开眼。
“怎……”沉汨想到他刚才瓮声问的那两句,突然就明白了他这副表现是因为什么了。
她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单就异性关系这块,她对章弋越发出过夜邀请就已经是她做过最主动大胆的事了。
但那并不是一段正常的关系,即便他们不分日夜地缠绵,即便她能够体会到他重重表现下透露的珍视与爱意,即便她也因为那朝夕相伴的陪伴与切实落位的报酬而对他心存喜欢。
但她很清楚,她和章弋越的关系并不能被称之为爱情。
一夜情不过是放纵的,后来变成了交易,她沦为触手下的一只淫兽。即便他本意是好的,也永远会在她的泪眼与撒娇下做出各种妥协,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每回从被挑起欲望到一次次高潮的过程中感觉到莫大的羞惭与耻辱。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她还没来得及对他产生爱,就先一步产生了惧,然后是交易之下日夜交欢产生的欲。
她对他的那些喜欢零零碎碎,拼在一起大约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可他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在后面那一个月的同居生活中,她尽心地扮演着一个乖巧又有点胆小的女友,不动声色地驯化着强大又难以捉摸的他。
那或许是段看上去非常美好的时光,但这并不妨碍她在确信自己右手彻底恢复后第一时间准备回国事宜。
她并不主动,也不热情,她害怕被过热的情潮包裹,那会让她喘不上气。
师仰光当然不会知道这点。他只是下意识地给她留出足够喘息的空间,克制地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在她主动冲他招手示意可以时,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
他害怕自己过分热情的亲昵会压得她喘不过气,又为自己无法克制地产生这种亲近的念头感到幼稚丢脸。
《新约·哥林多前书》写道: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字里行间,圣人标准,可似乎很多都能照见他的身影。
她并没有学过任何恋爱宝典,也并不懂得什么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但她想,这是一场只属于她和少年的独一无二的恋爱,她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仰光。”
少年扭头看来,眼眶还湿着:“嗯?”
“我们不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
“就留家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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