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子,前方就是军备营帐。斥候们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有些偏僻荒凉的地方。
军备营帐守备空虚,远离中军,一旦遭遇变故,他们虽然有反抗的余地,但同样没有得到军队支持的可能。
忘机和盖聂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不动声色,但都明白危险一触即发,盖聂默默地将拇指按在剑柄上。
你们来了,快请,快请。一道中气十足的浑厚男声从营帐中传出来,忘机和嬴政他们便跟着几个斥候走进了营帐中,定定地站在最后,冷眼旁观着。
眼见斥候们跪在一个身着重甲,须发皆白的人面前,他端着酒杯,作势相邀,来,我敬你们一杯。
属下,属下惶恐。为首的斥候面露喜色,接过酒杯,毫不迟疑地喝了,下一秒,王齮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重剑。
这一出演的还挺像模像样,恐怕连王齮自己的亲兵都给骗过了,忘机早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她身子微微向前迈出一步,盖聂在那一瞬间也拔出了青锋剑,两个人一左一右挡住了嬴政和李斯。
几个呼吸之间,五名斥候就死在了营帐中,王齮出手狠辣至极,每个人都是被一击毙命,连说句遗言的功夫都没有。
左庶长王齮,不得已冒犯王上,甘受重责。王齮将铁戟重重一砸,单膝跪下,低着头请罪。
嬴政略过他,径直走向主位,端坐在高台上,忘机站在他身后,盖聂,李斯分列两旁,晾了王齮半晌,嬴政才开口道,起来吧,将军可以解释。
斥候虽然可能无辜,末将却不得不斩杀,军营内眼线众多,王上身份一旦泄露,势必凶险,如此安排也是万不得已。王齮站起身,看着明显尊卑有别的站位,以及嬴政背后的女人,捏紧拳头,默默地低着头。
若不是早就知道此人不可信,嬴政还真有那么一点可能被王齮哄骗住,他并没有起身,手撑着下颌,军营内眼线众多,不知是何方人物,能在王齮将军麾下的军队里安插眼线,还要试图谋害寡人,呵,素闻将军治军森严,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如此深的门道。
饶是王齮也被嬴政的不按常理回答吓到了,正常的人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不都是该选择信任他么,毕竟整座军营里没有比他更能保护嬴政的人了,而且这个问题也太难回答了,难道他还真能把相国的名字说出来不成?
王齮只能含糊其辞的混过去,深沉道,恕末将无能,无法明辨,王上英明睿智,辨识能力无人能及,末将只能保证自己是最忠心于王上的,其他的人都信不过。
那依将军之见,寡人该如何行事?嬴政也不打算再刺激王齮,他想看看王齮还有什么后招,或者说看看在这座军营里还有没有隐藏的更深的背叛者。
末将愿为王上分忧,如今有计二则,希望王上慎行之,一则王上可写亲笔信送至咸阳心腹处,让人带兵前来接应,二则王上现下须得隐藏身份,李大人是秦国使臣,出现在秦韩边境合情合理,如不介怀,王上,盖先生,还有...这位,可暂扮李大人的随从和婢女。
李斯脸色一变,猛地退后一步,这怎么可以,臣惶恐。虽然在新郑的时候,王上其实已经假扮过一次士兵了,但,但这次多了忘机大师,情况实在不同。
嬴政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王齮将军,上下尊卑有别,寡人不介意按将军的建议行事,但希望你能尊称她为尚公子夫人。
话音还未落,忘机故意攀上嬴政的肩膀,状作娇媚的轻笑一声,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实则眼神冷静地看着不敢与她直视的王齮,她可不觉得王齮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恐怕是杀意要控制不住了,但是为什么呢,忘机若有所思。
末将惶恐,尚公子,夫人,李大人还有盖先生请随末将移步,休息的营帐也已经准备好,可早日安歇。王齮愤懑不平,他低低地垂下头,面色上不显,心中的怒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却强忍着克制自己没有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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