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料到已经离开的共戎还会回来。
或许是他觉得自己的人口不够,也或许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而是藏在了某个地方,一直在暗中窥视着共工部的行动,直至确定了共工此战不会再活着回来,他才跑了出来,大摇大摆的要接收共工所留下的“人口遗产”。
老弱,在战争中确实是累赘,但他们却是提高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老者拥有年长的智慧,妇女可以不断的生下新生儿,而那些幼儿,经过掠夺再培养之后,即使不能为掠夺者所用,也可以充作奴隶,成为劳动力。
共戎提着一个老者的脑袋,而共工国山中的那些共工部民众,都怒不可遏。
共工部的民众并没有被吓坏,也没有人抱头痛哭,他们毕竟是世间最凶悍的部落,只是此时对于共戎的背叛,显得无比的悲伤。
一位瘸腿的老战士开口:“共戎首领,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共工在前方,与中原的敌人们交战,身陷死境,你应该前去救援他。而不是在这里强迫我们与你一道离开。”
“有些事情,你若是不想再作战,自己离开就行了,又何必再回来。”
老战士面对之前共戎的强行招揽,不为所动,他抓紧了手里的长矛,声如闷雷:“这里是我们的故土,历代的共工都埋葬在这片大地上,连山的名字都是共工国山,我们离开了这里,就再也不是共工部落了。”
共戎威胁道:“我看在你们还有大用处,作为大量的人口补充,可以为我所用,才在这里和你们好好谈话,难道你还想反抗我们么?”
“老弱如何反抗强壮的战士?你们不和我走,也一样是死,难道你们肯为中原当奴隶吗?为什么不和我离开呢,就为了那一点点关于故土的尊严和故事?为了那几个前代共工的骸骨?”
共戎哼了一声:“活着的人才最重要,我听说那些中原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当然来到这里掠夺你们,被他们压迫,还是被我压迫,明显是我比较好一些,我们可是族人!”
“你如果觉得舍弃不下共工的骸骨,那我们就把它们挖出来,全都带上好了!”
那瘸腿的老战士目光变得很冷冽:“共戎首领,你这样做是侮辱先祖的行为,你看看你身边的战士,难道他们愿意和你这样做吗?”
共戎看向身边的一群战士,这些战士也都面有愧色,不敢直视他,而共戎摇了摇头,眼中露出凶狠的神情,让他们都抬起头来!
“你们这些蠢货,我这是在为共工部保留人口!只要共工的部族还在,迟早都能夺回这座山野。”
“先祖都已经是死人了,连骸骨都成了灰尘,难道你们也想死吗!”
“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话,一定会许诺成为现实,你们的土地,人口,牛羊,奴隶,全都会有的!”
共戎又转头,对那老战士怒道:
“如果我不是先走了,如果没有共工他们去拖住中原人,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在这里和我如此嚣张的说话?”
“没有时间再和你们多说话了!中原人就要来了,所有人,把他们全部给我带走,但凡有反抗的,直接杀了!”
共戎的部族的那些战士开始行动了。
于是,大火绵延开来。
于是,刀与长矛相交错。
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那位瘸腿的老战士也被杀死了,他瘸着一只脚,又年纪很大,力不从心,不可能打得过其他的健壮战士,当长矛刺穿他的胸口,当刀劈下他的脑袋时候,他的眼睛里浑浊无光,肉身立在地上,不曾倒下,连共戎手下的那些战士也惊住了,害怕的向周围退去。
“慌什么!人死了,有的时候尸体还站着是很正常的事情!传说刑天被砍了头颅还能跳舞呢,有什么可怕的!”
共戎给自己统帅的战士们进行鼓舞,同时继续对抵抗的共工部族人进行威胁,周围有人拉住那些妇女和幼儿,把他们强行带走,而共戎依旧在大声喊着:
“大家都是族人,我不是为了杀你们而来的!你们愚蠢且迂腐,此时不随我走,你们没有其他的活路!我就是新的共工,我在,共工部就不会灭亡!”
他身边有人杀死共工部的抵抗者,满脸鲜血的过来询问:“首领,我们接下来要向哪里去呢?去投靠帝鸿氏吗?”
“帝鸿?哼!这老东西都不敢来救援我们,直接去打了西王母国,不就是因为他不想送死吗!还去投靠他,他能不把我们当奴隶使唤就已经是念旧情了!”
“孔壬都死了,相柳、浮游、阘非、女封、子邪全都死了,率然投降了,祙,方胡也被俘虏,飞兽之神大垓也被镇压了,现在整个部落的,说的上话的大首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到了这般落魄的地步,你以为帝鸿还会把我们当做平等的联盟部落吗!”
“我们向西,一路向西,越过西王母,越过昆仑山,越过三危山(敦煌),一直一直的走,在流沙之西,据说那边有一片美丽的河谷,只要我们能够抵达,就可远离这片土地!避开中原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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