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水。
蒋逸风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屋外黑漆漆的,偶有碎雪漂浮在玻璃上,点缀星点纯白。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他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拇指擦过火机,侧身看向来人,“怎么样?”
阿雷摇头,“还是不肯吃东西。”
“擦。”
窜动的蓝火点燃烟,他咬在嘴里深吸一口,语气淡淡地,“几天了?”
“两天。”
“随便她。”蒋逸风吐出烟雾,漫不经心地哼,“肚子饿了,自己会出来找吃的。”
阿雷当然听得懂他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担心和心疼。
只不过他心底还憋着一口闷气,心再软,嘴还是硬的。
“风哥。”阿雷找准时机,提出合理建议,“要不把阿辉叫回来,安小姐对他很信任,说不准会听他的话。”
男人眉眼微动,沉默着继续抽烟。
阿雷见他软化,晓之以理,“安小姐还在生病,绝食会加重病情,她年纪小不懂珍惜身体,我们是大人,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蒋逸风也明白这个道理,思忖良久,轻叹了声。
“你去安排吧,尽快。”
阿雷长吁一口气。
太不容易了。
可谓守得云开见月明。
解救老弟于水火之间。
阿雷办事主打一个速度。
翌日下午,被流放至夏威夷的阿辉如愿回到北岛。
下飞机后,他没急着去别墅,先回了一趟市里的小公寓,打包安岚的一些衣物,还有摆放在床头的青蛙玩偶。
造型丑萌,她却莫名很喜欢,睡觉都得抱着才睡得安稳。
阿辉同她朝夕相处几年,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路上特意绕到一家粥铺,买了她最爱的南瓜粥,外加刚出炉的小笼包,热腾腾地冒着香气。
屋外飘着小雪。
自二楼窗口向下望去,硕大的花园早被白雪覆盖,路灯伫立在雪夜,柔光下的雪片似撕碎的白色花瓣,半空翩翩起舞。
听见走道的脚步声,沉迷看雪的安岚火速返回床上,扯过被子遮盖严实。
很快,房门被人推开。
“我不吃,出去。”
她嗓音嘶哑,病恹恹地吐字。
来人没吱声,轻手轻脚靠近,手里的东西放至床头柜,走在床边静默几秒,笑着唤人,“绵绵,我回来了。”
锁在被子里的安岚听见熟悉的男声,脑子空了几秒。
蹩脚的普通话外加怪异的口音,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
掀开被子,她扭身看向这边,看清阿辉那张朴实无华的大黑脸,万千委屈顺涌上心头,眼眶一下红了,扑上去抱住他,一边掉眼泪一边诉说心头的怨气。
“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呜你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苦吗?我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我特别想念你做的红烧肉每天晚上想到睡不着呜呜”
阿辉一时间哭笑不得,轻拍打她的背给她顺气。
其实被流放的这段时间,他也是日日夜夜地担心她。
长久的相处两人早就情同兄妹,安岚虽有小傲娇,但在阿辉面前还是听话的,也是真心把他当做亲人看待。
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得眼泪都流干了,她抽抽搭搭地放开他,看着男人黑了几度的脸,不禁破涕为笑,“你是不是跑去非洲挖煤了?”
“夏威夷太紫外线强,没几天就晒黑了。”
安岚抹干眼泪,表情严肃地问他:“夏威夷那么多漂亮的比基尼美女,你有没有干对不起未来嫂子的事?”
“没有,没有。”他头摇成波浪,“我一没贼心二没贼胆。”
“那你突然消失,未来嫂子知道吗?”
“不知道。”
阿辉沮丧的垂眼,“我和她八字都没一撇,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安岚最烦他说丧气话,白他一眼,“你写情书了没?”
“写了。”
“给我看看。”
阿辉没多想,掏出口袋里的小信封递给她。
安岚三两下拆开,摊平折迭的白纸,上头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们可以一起生好多猴子。
“你这也叫情书?”她嘴角抽搐,气笑了。
阿辉一听就慌,“写得不好吗?”
“首先,人家还没答应当你女朋友,你就想让她嫁给你,其次,为什么是生猴子?还是好多猴子?”
“我看网上都这么说,谁谁谁,我想给你生猴子。”他憨笑着摸头,“我觉得很幽默,说不定她会喜欢。”
“她会喜欢才怪。”
安岚嫌弃地瞥了眼歪七扭八的字迹,“再说你这字丑得跟驴过似踢的,给未来嫂子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那怎么办,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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