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的时候,券商这边的谢润宇和她一起下楼,说晚上再碰碰业绩预测的事。
停车场里,一群人在门口排队刷卡。另一个电梯门打开,哗啦啦出来一群人。
销售部几个经理、老李,和走在最前面,气宇轩昂的周老板。
小穗的眼神马上飘走,背过身专心听谢润宇聊天。
排到门口的时候,谢sir问她:“一会你开车还是我开车?我开吧,吃完饭送你回家。”
身后老李冷不丁问:“就你俩呀,廖总不去?”
谢sir和老李访谈过几次,对老李打个招呼,随意地开了句玩笑。
“领导当然不去。我这儿好不容易逮到小穗单独吃顿饭,让领导听到我们说他坏话,就不好了。”
老李似是恍然大悟,别有深意地看向小穗:“哦,原来你是这个花——”
小穗心不在焉:“什么花?”
“花头花脑的花。”
小穗瞪眼,望了眼后面,凑近小声问他:“你们人这么齐整,干吗去?”
“我们也花,喝花酒去!”
小穗被老李的流里流气惊住,真的假的,她不信他敢乱来。拧着眉头半天,没忍住,回头囫囵地问他:“……有多花?”
男人四十豆腐渣
能有多花。ktv这些娱乐场所开业的没几家,常去的餐厅、会所大部分都歇业了。
而且周老板亲自坐镇,喝上顿酒就是最花的安排了。
这两年他肠胃不好,十天半个月的闹起义,很多应酬场合直接改成了打高尔夫或者喝养生茶。本城私家茶馆的兴起,和他们这帮技术出身的老板分不开干系。
周望川早年差点投资开一家清茶馆,不过后来没成。市场调研和人脉关系没问题,一看别家茶馆的店面氛围,他合上资料就撤出来了。
他这人没那种雅致古朴、附庸风雅的情调,不是生意不好做,是他这个老板不对。
除了能喝出红茶绿茶的差别,什么明前茶、雨前茶,在他嘴里一律一个味道。细品也品不出什么,他也不讲究这些。
今晚一个大客户的老总从国外探亲回来,隔离期满,周望川略备薄酒给他接风洗尘。
对方两个人,他们三个人,凑了小半桌,也算轻装简行,符合当下的规矩。
老李和小穗瞎咋呼的话,只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客户老总的家人陪孩子在英国念书,孩子十二三岁,少女初长成的年纪。老总打开手机,轮流让他们看,瞧,我闺女是不是和小时候大变样了。
可怜一颗老父亲的心,老李嘴巧,把一个平平常常的小姑娘夸成了一朵牡丹花,三庭五眼哪里都有说道,把老总捧得飘飘欲仙。
推杯换盏之际,在座都是有家有口的围城内人士,老总一副老大哥的口吻说周望川。
“女孩子的青春韶华短短几年,人家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其实啊,我跟你说句实话——男人四十一样豆腐渣!”
老李在边上嘿嘿坏笑:“分人吧?”
老总多喝了几杯,话糙理不糙的说道:“分什么分,都一样!这男人在我看来分三种,二十岁的男人、三十岁的男人和三十五岁以后的男人。”
“体力大部分是天生的,男人一旦过了三十五岁,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不信你问去……”
几个人一起起哄,老总把胳膊搭在周望川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
“你呀,光运动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但是听老哥一句劝,自然规律,非人力所能逆转……”
哪有这么可悲,周望川含蓄的喝酒,噙着笑也不搭腔。
老总大手一挥:“现在也不知怎么回事,公司三十出头的小姑娘一大把,个个出类拔萃,谁也不找对象。你要是想找,明天我让他们给你拉个单子,一个一个挑!”
“我这个岁数,不是人数多少的问题,而是——非诚勿扰。”
老总自诩做成了几桩媒,成就了身边不少美满姻缘,不怕他要求高。
“你说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对号入座,还不行?比如身高,你对女孩的身高有要求吗?”
“有吧。”
酒桌上的话,周望川不太当真。多年的合作伙伴,对方有意帮他张罗,一大半是打趣的成分居多。
“多高以上?你能接受。”
“一米六?”
嘘声一片,老李笑话他:“一米六简直是没有门槛好么?您得具体点。”
“体重?”
周望川说:“别太瘦,也别太胖。正常就可以。”
依然等于没要求,“性格呢?要具体的标准,温柔啊,文静啊,孝顺啊之类的。”
“性格上——”
周望川咂了杯酒,幽幽道,“我喜欢主动的,但不倒贴的。最好能让我欣赏她的为人处事,相处起来还很舒心,不厌烦的。”
得,原来在这卡住了。这不是要求高,而是要求奇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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