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疑道:相公,你因为他护我受伤,才这么说吗?
大哥护你受伤,是其一;其二,大哥告诉你迎刃而上四字。赵野道。
赵野这一说,提醒了原婉然,当时韩一受伤,料到赵野要为此找她麻烦,便交代她迎刃而上四字。当赵野冲她撒火,这四字果然镇住他。
那四字讲的便是他替我挨刀。赵野道:彼时我的对头由后方以匕首捅大哥,大哥一见自己前胸露出刀尖,立时往后迎上刀刃,让匕首尽根没入他后背。
原婉然摀住嘴,低呼出声。
赵野轻抚她臂膀安抚,大哥事后说,刀刃已将他捅了对穿,若是胡乱挣扎,拔不出刀刃,反倒要拉扯出更大伤口。他寻思不如笔直靠后,迎刃而上,至多刀刃更突出前胸。还有一件,匕首扎在他胸口要害,刀柄却握在对头手里,万一那厮捉紧工夫扭转刀刃,搅动伤处,加重伤势,他性命难保。因此上,大哥后仰凑向刀刃贴近那厮,以后脑勺槌击对方脸心。那厮撞断鼻梁,吃痛松开匕首,大哥便脱离他掌控。
或许当时情状太过凶险,时过境迁了,赵野说起照旧面色阴晦,原婉然首次听闻,亦是冷汗涔涔。
赵野说:大哥为我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从来只字不提此事,他让你转告迎刃而上,是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动用恩情弹压我。婉婉,大哥懂我,晓得只要让你打着他的名义,不拘说什么,我都会先停手,但他为了彻底保你安然无恙,不惜搬出旧事。他这么做,对你情份不论多少,总之肯定上心。他这个人看似冷淡,其实不过心思心事藏得深,之所以提起和离,八成以为这么做对你好。
原婉然听得呆了,韩一临走留下的只字片语,曾经让她多少夜里辗转难眠,好容易捱到如今,心澜平静了,赵野又翻出与她猜度截然不同的说法,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梳理。
她心头浑沌一片,赵野那边淡淡道:当真大哥与你和离,你还有我。
这话每个字原婉然都懂,可由赵野说出,她便一头雾水了。
按字面想去,赵野此话当可作还有我这个丈夫解,然而他刚刚吐露独身初衷,前言与后语便自相矛盾。再者,赵野发话口气甚是平常,不似谈论终身大事,原婉然因此迟迟拿不准他真意。
赵野觑出她踌躇,又说:不管大哥要不要你,你和我,照样作夫妻。
原婉然听明白了,却依旧迟疑,你说你逍遥自在惯了的
跟你在一块儿,我一样逍遥自在。赵野捏捏她脸颊,况且你走了,大哥定要依义父遣言让我再娶,一娶再娶多费事,再找个像你这样不招人烦的也难,爽性一客不烦二主,就你了。
原婉然紧盯赵野打量,尽管他语带戏谑,神情却郑重,一点不像诓人。不过为求十二万分稳当,她使劲捏自己大腿,腿上真真切切一阵疼。
至此她信了,赵野愿意跟她长久生活。他跟随韩一安排娶她,但不会因为韩一和离便离开她。
这个家保住了!
她欢呼一声,跳起身抱住赵野。
她这一抱势头猛,扑得赵野往后微仰,又紧紧搂住人不放。当下她心花怒放未曾留意不妥,过阵子回神,耳根便辣了。
她拥抱时自家站着,赵野却是坐着,一搂之下,刚好将赵野的脸摁在自己胸脯上,两下里皮肉依贴密不透风。
两人团聚后,赵野没少在她胸上下工夫,然而都发生在行房时候,也从不是她将人的脸死死揿进胸间。
原婉然松开赵野,没脸看他什么表情,眼望地下讪讪陪笑。
相公,我回房了,你早些安置。说完,她低着头,一溜烟溜到门口。
她拉开房门,才启出一道门缝,后方便笼来暗影,一只长臂掠过她按上门扇,砰地将门关严。
她吓了一跳,来不及回身相看,人已教赵野扳过来抵住门扇。
再笑一次。赵野说,高大身躯挪移位置,似乎刻意让房内灯光照清她。
相公?
再笑一次。他听上去有些急迫,并且十分坚持。
原婉然莫名其妙,到底依言牵动嘴角笑了笑,笑靥虽甜,却是茫茫然。
完全不是刚刚那回事,赵野略觉怅然。
刚刚他的小妻子心眼俱开,毫无保留笑了,笑靥灿烂,眩人眼目,教他不期然记起一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样的声势浩大。
两年前,她也这般笑过一回。
那阵子,大哥卧床养伤,一点风吹草动便教这小丫头提心吊胆,成日扑过来扑过去,吃没吃好,睡没睡饱。有一回,烧水时她打起盹,险些把手臂喂进柴火燎烧的灶膛。
那些天她明显憔悴,整个人似蒙上一层灰扑扑的尘埃,然而当大夫说,大哥伤势恢复不错,刹那她精神了,望向大哥的双眸灿亮无比,彷佛倒映天上所有的星,令人错觉整个世界跟着亮了起来。
下一霎她笑了,一颗心毫无保留现在脸上,欢喜无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