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恪靖嗤笑一声,没有二姐那样柔软的心肠,愤怒的指责脱口而出,“三姐,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竟然就任由人欺辱,大清公主的面子你都叫你丢光了。”
端静的眼泪滚滚而下滴落在裙摆上,痕迹明显,她低声道:“我又能如何呢,即使我说了也没人能够帮我……”
纯禧来了火气,“难道我们不是人,你当姐姐们都是摆设?”
端静坐在毯子上,无力的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可是姐姐们能如何呢,喀喇沁离你们都很远,你们也不可能带兵攻打喀喇沁,没有人能够制住他的。”
荣宪叹息一声,“即使我们不能带兵攻打,可是只要摆出态度,你自己立起来了,谁又敢欺负你呢,你是大清的公主啊!只要你给京城写封信件,皇阿玛不会容忍任何人欺辱你的。”
端静终于抬起头,眼泪糊了一脸,委屈和痛苦塞满了眼睛,因为哭泣而急促的喘息艰难的被她压下。
她道:“皇阿玛会吗?二姐你别骗我了。”
“难道这是我出嫁后第一次给皇阿玛请安吗?甚至就在昨天,噶尔缄还跟我一起去了皇阿玛那里请安。”
“我看着比姐妹们瘦弱这么多,姐姐们能看出来我过的不好,皇阿玛就看不出来吗?”
她低下头,不想将自己的怨怼暴露在姐妹们面前,不被看重的处境外人是懂不了的。
大姐是被皇阿玛视为福星的养女,二姐是皇阿玛实际意义上的长女,从小就重新受宠,就连四妹也小时候也因为很快熬过了天花,被皇阿玛认为是有福气。
端静的质问叫纯禧和荣宪无从下手,这话是实话,纯禧和荣宪都是受宠爱的那个,她们就算说能够理解,端静也不会相信,就连她们自己说这话也觉得无力极了。
恪靖冷眼看着这个姐姐,她们年岁相近,又都不受宠,从前在公主所的时候,她们感情是最要好的,但是并不相合,她们的性格天差地别。
恪靖起身走向屏风后,从梳妆台下的箱子里翻出一样东西,随后转身坐会原处,她的声音是偏细的类型,此刻却格外低沉。
四公主恪靖看着端静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同你说这样的话。”
“不被皇阿玛宠爱是事实,但这不是你自怨自艾的理由,你觉得皇阿玛不会因为噶尔缄欺负你而惩罚他,那你觉得皇阿玛会因为你欺负噶尔缄而惩罚你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三姐,你要是一直是这副样子,噶尔缄即使打死你,也是你…活该,我只是盼着你能死的无声无息一些,不要给大清的公主做个坏榜样!”
“小四!”纯禧惊呼出声,这话可就太狠了。
恪靖没搭理眼中含泪的大姐,瞧不过她们心肠柔软的样子,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扔过去。
铮的一声,利刃刀鞘中滑出,这是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匕首,锋利的刀身在闪着银光,倒映在端静脸上。
“不受宠的公主不只又你一个,六妹妹和八妹妹已经订了婚事,很快就嫁到草原了,趁着妹妹们还看不见你这个窝囊废,你还是早做决断。”
“如此懦弱被欺辱的公主,有你一个就够了,不必搭上妹妹们。”
端静闭上眼睛避开那匕首的寒光,也是避开这更锋利的话语。
纯禧没再说话,侧头过去垂泪,荣宪抬手安抚着大姐,然后看着冷峻的四妹妹,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四弟的模样。
她扭头去看端静的面孔,心怀不忍,但是又知道不逼一下,端静以后便废了。
“端静,你是跟着师傅读过书的人,这应当明白,世上总有些东西是比命更重要的。”
在一片静默中,只有纯禧的眼泪才有声音,端静站起来,转身向后走去,待到门口,她抬起袖子抹干净脸上狼狈的泪水。
她走出帐蓬,奴才早就等候着护送她回去。
一路沉默着,不曾说话奴才们也各自低着头,比起之前乖觉了很多。
噶尔缄今日突然遇到了一个兄弟,被劝着喝了好一袋子酒,晕晕乎乎的在侍卫的搀扶下回到帐篷,他眼中一片模糊看到了公主的身影坐在那里,他脑子发懵,根本还没注意到帐篷的门竟然没管。
他踉跄着走过去,大着舌头,“你……你怎么在这?”
“滚……滚出去,别耽误我睡觉……”
他动手推搡着公主瘦弱的身躯。
李星晚一只手拉着六公主,另一只手拉着八公主,她们就站帐篷门口。
端静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熏红的面孔吐出的言语是那么恶心,平日她都是能够忍受的,可是现在两个妹妹站在门外能够看到。
六妹妹和八妹妹是要嫁到草原的,她们同她一样不受宠,她忽视了噶尔缄的身影,看向外面。
纯悫脸色煞白惊恐的看着大发雷霆的姐夫和瘦小无力的姐姐,不敢想这就是抚蒙的待遇。
温恪紧紧靠着九嫂不敢不出声,咬紧了牙关,眼中因为恐惧泛起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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