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了两场雨。
清晨,日头欲出未出,风烟俱净,山色空蒙。
还迷迷糊糊陷在睡梦中,耳边乍然响起手机铃声和面料摩擦动静,女人揉了揉眼让视线对焦,看见雷耀扬小麦色赤裸宽肩,正斜倚着撑在床沿边低声讲电话。
待剪裁完美的西裤套进下半身,皮带金属搭扣穿过圆孔收紧,男人抬手拿下夹在耳与颈之间的手机,转过头便看到齐诗允半撑起身子一脸迷朦望住他。
“抱歉,我吵醒你了?”
他揽过女人在怀,轻吻她额头用力抱了几下,顺势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还不到八点,你多睡下。”
“临时有点事要我去处理,忙完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雷耀扬交代了几句正要走,齐诗允却突然拉住他右手小手指顺势从床上爬起来,她攀上男人肩背,脸颊贴在他温热颈窝里哼哼唧唧:
“怎么大清早就要去做事……”
“谁这么大face叫得动雷总?”
“…是骆生来电,有点急事要办。”
“不过你还真是难得跟我诈娇。”
感受到她懒懒依偎,他心一软,脸上笑得和煦温暖,再度转身紧搂怀中小女人,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又吻。
“雷生,我阿妈说好久都不见你去吃饭,下个月中秋你有空吗?”
齐诗允用下巴抵在男人胸口,抬眸望他,似只灵巧乖顺的小鹿。
“你转告伯母我会尽量,最近事很多,下月可能还要去一趟深圳。”
目前局势紧张且事关机密,雷耀扬不能对她一一言明,最终只能眼含歉意道别,而女人故作轻松一笑点点头说好,握了握他手没再多话。
十多分钟后,云层后的太阳终于肯露面,光芒照耀铮亮跑车离开半山豪宅,强劲声浪缭绕许久。
而齐诗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起身,已然无法再入睡。
卧室厚重窗帘被她拉开一隅,望向雷耀扬驱车离去的方向,不算刺眼的阳光像是薄纱,透过玻璃温柔晕在女人面庞。
依稀记得方才雷耀扬的通话内容,貌似提到某个高官名字,虽然从他神色看不出太多端倪,但听起来并不像是生意上的,而他离去的速度之快,感觉比去年观塘那次与洪兴的冲突更为紧急。
即便知道他做事谨慎细致,可心里还是生出一股隐忧和疑窦…他们没见面的这一个多月里,这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对镜描眉时,齐诗允一直忍不住想。
挂断一通电话,女人梳妆整洁走下楼,她和装修新单位的设计公司约好了中午会面,打算早饭后离开半山直接去旺角…现在与其去操心那些她触及不到的「大事」,还不如抽空把自己一亩三分地打点好。
warwick一如既往跑来她脚边打转,忠叔一脸和蔼与她寒暄,又吩咐佣人立即准备早餐。
“欢迎大家收看《港澳盃-非常马经》!”
“我系董骠你唔是,我讲马,你要听……”
客厅电视里骠叔金句开场,语气诙谐用词风趣播报日赛实况,时不时犀利辣评几个骑师…齐诗允坐到沙发上有一瞬恍然,才发觉自己不关注这类型新闻已经有段时间。
听到节目开始,忠叔从餐厅步出,神情专注盯着电视,时不时又低头翻看手里马报赔率跟齐诗允交流心得,老人家虽年过花甲依旧精精神神,平时没什么特殊兴趣,闲来无事就爱买买马,不过大都是输多过赢。
待齐诗允细嚼慢咽吃完早餐,第一轮赛事快要进行到尾声。
但就在最后集体冲线时分,四号赛驹突然顽劣发性,只见它毫无预兆地将脖颈往下一沉,马身向前剧烈颠簸,差点将鬼佬骑师摔下马背!
电视前,两人都屏息凝神心脏揪紧,即便镜头只对准赛场现状,还是能听到马场内一片哗然,但好在骑师抓握稳当,幸而落后名次之外并未受伤,算是有惊无险。
“——哗!「巴闭仔」翻白眼!简直同十二年前的「银星一号」一样反骨!”
“一样鬼鬼鼠鼠还长旋毛额!我早就讲呢种类型嘅马俾我我都唔要!”
旁述的骠叔音调明显升高不少,骂骂咧咧几句又继续以专业角度分析赛况。
不过这次忠叔喜笑颜开,他买的二号马和十号马加起来中了几千块。
warwick卧在身旁打盹,齐诗允来回抚摸他滑如绸缎的黑色皮毛,双眼看着电视但一直在走神,想了半天还是有些忍不住开口:
“忠叔,冒昧问下,您跟雷生多少年了?”
老人正沉浸在久违喜悦中,像是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但又像是早就腹稿般一脸从容回答:
“今年是第八年喇…我以前四处做零工的,多少有点管理经验,雷生心善体恤我寡佬一个,所以让我当了管家。”
“雷生虽然食江湖饭,但他这个人好重感情的…”
这些话,有部分自然是雷耀扬与他砌词交代好的,那男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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