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月忙迎她进门,吩咐桃枝泡茶来,请她进里间的圆桌旁坐着聊天,孟子溪笑着婉拒,新人的洞房她不方便进去,就在外面的书案旁坐着就好,逢月自然依她。
孟子溪从衣袖中取了个荷包出来,双手递给逢月,温声道:“表嫂新婚,子溪亲手缝了个荷包作为贺礼,希望表嫂喜欢。”
逢月伸手接过,是一个淡粉色的如意荷包,正反面分别绣着一对鸳鸯图案和“百年好合”四字,针脚细腻,图样精美,看得出是用心做的。
“我很喜欢,谢谢你子溪。”说着便将那荷包系在腰间。
桃枝端着茶盘进来,孟子溪亲自起身给逢月倒了茶,含笑道:“表嫂喜欢就好,子溪女红平平,还担心表嫂嫌弃呢。”
“哪里平平了,你的女红比我好多了!”
逢月鲜少见到性子这样柔和,又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心里喜欢,又拈着荷包左看右看。
荷包的材质极好,只是上面绣的鸳鸯花样子还是两年前的旧样式,她抬眸又道:“我知道富隆西街的铜雀阁近来有最新的花样子,改日得空了我们一起去逛逛,回来绣些贴身的小物件。”
孟子溪眸中一亮,瞬间又面露难色,“我极少出府,即便是出府也是跟姑妈一起,我需要先同她商量一下。”
逢月顿了一瞬才点头。
生长在朱门大院里的姑娘都像锁在笼中的鸟一样没有自由,能像她这般自在的少之又少,心里的满足感又添了几分。
孟子溪以为自己惹了这位表嫂不快,一时不知该如何缓和气氛,瞥着书案边卷缸里的画轴笑道:“我只见过表哥差顺子去帮他买画笔和颜料,还从没有看过他的画呢,表哥才华出众,他的画作也定是鼎好的,不知我能否看看?”
逢月登时想起床头盒子里那两颗作用独到的铜珠,昨晚她旋开的那幅画轴,堪称是铜珠的使用教程,□□的男女交缠沉醉的模样绘的极为生动,万一被孟子溪瞧见……
她的脸倏地红了,情急之下伸手挡在卷缸上,“别看了,苏景玉的画很一般”,她怕孟子溪还说想看,忙又补充道,“不堪入目!”
她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三分不悦,孟子溪自觉唐突,不好再开口,片刻后笑道:“表嫂刚刚进府,若是得空,我陪你四处逛逛如何?”
刚刚与苏景玉商定了一年之约,逢月心情大好,欣然答应,自昨日进府以来,她只有今早跟着苏景玉抄近路去了趟前厅,其余哪里都没有去过,正好出去逛逛。
二人从房中出来,沿着侯府东线自北向南游逛。
内院婉约秀丽,朱红廊柱,斗拱飞扬,衬在桃花、绿柳、流水、拱桥之间,如同画上的江南园林一般。
内院东南角有一座秀美嶙峋的假山,逢月挽着子溪爬到假山最高处的石墩上,放眼望去,整座侯府尽收眼底。
前院建筑刚毅耸峙,颇有武将世家的恢弘气势,与内院可谓泾渭分明,风格迥异。
转过身再看内院,逢月才发觉,原来从她所居的院子出来一路向南,江南风的庭院仅仅是府中后院偏东一隅,占地不到四分之一,其余大部分院落都如金雕玉砌,富丽堂皇,显得她住的院子如同孤岛一般。
假山上风比庭院里更大了些,逢月理了理脸上的碎发,挽着子溪问道:“东边这片院子为何与别处不一样呢?”
石墩前面没有栅栏遮挡,子溪担心逢月的安全,拉着她坐在石墩上。
“我听楚妈说,府中后院原是表哥的生母白夫人生前按她的喜好修建的,姑妈嫁过来之后重新布置后院,特意留下东院这边没有改动,是为了给表哥留作纪念的。”
逢月点头,原配夫人过世,新夫人重修庭院也是常有的事。
一支燕子形状的风筝歪歪扭扭地飞在半空中,像是随时都要坠在地上。
逢月顺着风筝线向山下望去,只见一个小姑娘手中攥着风筝线轴在假山下跑来跑去,两个仆妇围在她身边照看着。
孟子溪笑道:“表嫂,那位是姑妈的女儿离儿,五岁多了。”
小姑娘还不懂得如何看风向,只知道举着风筝线来回乱跑,没过一会儿风筝就坠了地。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站定了呆望着地上风筝的样子,显然是很失望的。
逢月嘴角一弯,“好可爱的小姑娘,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吗?”
早起敬茶时她还称呼孟氏为母亲,与苏景玉定了一年之约后,她心里对苏天寿和孟氏的称呼就已经变成了苏侯和夫人,孟子溪只道是苏景玉称呼孟氏为夫人,所以她跟着叫的,便没多想,回道:“姑妈原本还有一个儿子,五年前高烧不退,病逝了。”
逢月不好再问,拉着孟子溪下了假山,苏离一眼瞧见子溪,登时把风筝坠地的事忘到脑后去了,手舞足蹈地向她跑来,“表姐,表姐!”
孟子溪迎上前抱起苏离,指了指一旁的逢月,“离儿,这是你嫂嫂。”
两个仆妇小跑着追上来,屈膝给逢月见礼。
苏离搂着子溪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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