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还是越问越问直接,连一次时间多长都问出来了。女人开起黄腔来有时候比男人花样更多,何况还是经常泡酒局的,文禾点了点方向盘,走到空旷车道忽然一加速,两个人吓得脸都白了:“卧槽你干嘛!”文禾悠悠地降回原速:“跟你们同归于尽,省得你们把我秘密往外说。”“你都离职了还怕什么!”潇潇惊魂未定,降下窗说要跳车。三个人在车里,在年关的广州道路上疯吵疯骂,末了又说起卢静珠:“谷总好像要结婚了。”“听说是定的端午那会。”端午,也没几个月了,文禾扶着方向盘,再一次想起卢静珠。印象最深刻,还是她跟那个号称有病的,曾经把她按在墙上的前男友,不知道还有没有在联系。文禾以前觉得卢静珠古怪,难免好奇,但更好奇的是她跟谷志德。谷志德对卢静珠有多好,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哪怕卢静珠曾经和前男友联系,他也能当没事发生。文禾想,应该是所谓的爱到了骨子里。而卢静珠也笃定这一点。后半夜的广州城愈发安静,她无力地瘫在谷志德身上,谷志德抱了她一会,带着她起身去冲凉,也熟练地帮她吹头发。卢静珠抱着他的腰,完全不担心他会把自己头发吹乱,她知道自己这个未婚夫多么的温柔体贴,也知道嫁给他会很幸福,但离越婚期近,她却越不确定自己需不需要这种幸福。唾手可得的东西,对她来说就是丧失兴趣的过程。吹完头发后,卢静珠一个人待在浴室做护肤,她照着镜子,迎着光看自己眼睛,瞳孔浅浅见底。她妈妈曾经说过她亲爸是个混血,所以她起码也是四分之一的混血,但卢静珠知道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包装,她亲爸就是个初中毕业没文化没本事的厨房仔,喝醉酒从摩托车后面摔下来摔到脑子,她妈妈就带着她走了。到周家以后,她有时候也恨她妈为什么要当小三,搞得她也跟个贼一样被人看不起,但心里又清楚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离不开她妈妈做的那些事,也舍不得。底层真的很苦,东食西宿的日子过太多,二十块的日租房没有安全也没有尊严,女人晒件胸罩都可能被偷。再让她回城中村,她不愿意。从浴室出去,卢静珠躺回床上刷朋友圈,看到周鸣初朋友圈发的潜水视频,新动态,还是能看出他少年时期的模样。他跟许明灿一样,不用大声说话,别人的目光永远在他们身上。她想自己还是爱许明灿的,但她也知道自己一身恶习,方方面面都不会被他家里人接受。“怎么了?”谷志德听见她叹气,伸手把她捞到身边:“睡不着么?”卢静珠闷在他怀里,忽然说:“我不想结婚了。”“怎么了?”“就是突然不想。”谷志德用手帮她顺着头发,温声说:“那就先不结。”又过了几分钟,卢静珠说:“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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