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兴奋没多会儿,就再次被饥饿洞穿。
扶着门框又缓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挪到灶屋南侧的水缸旁。
还好,水缸里还有半缸水。
她拿起葫芦制成的水瓢,舀起一瓢凉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深秋的夜凉,放在室外的水更凉,禾甜恍如失去了对温度的感知,大口大口很快喝光一瓢水,又舀起一瓢继续喝。
水都比末世的水好喝,甘甜清冽,直入肺腑,遍透百骸。
连喝了三瓢水,感觉到胃部有些发胀,她这才放下水瓢,撑在水缸边缘提力气——是的,光是喝水就几乎耗光了她的力气。
喝水到底也能顶个水饱,尤其还是无污染纯天然的山泉水,富含矿物质,禾甜感觉到身体在慢慢恢复。
很缓慢很缓慢,若非她五感敏锐,是感觉不到的。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开心,毕竟现在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能恢复,那她现在就只需蛰伏等身体慢慢恢复就成。不说恢复到穿越前的样子,能恢复个成,就足够她在这个世界横行无阻。
这般想着,那几乎要洞穿她理智的饥饿,便也没那么难捱了。
眼前再次恢复清明,她先看到的是水缸里倒映的一轮圆月,还有‘她’的脸。
看清楚自己现在的脸的那瞬间,面对变异狼群都面不改色的禾甜,稍稍怔了下。
这张脸……
面色青白,瘦骨嶙峋,因为过分消瘦,眼睛显得格外大,颧骨也因为瘦削格外明显。
是一张带着死气的脸。
看了好一会儿,禾甜才从眉眼间瞧出几分自己曾经的神态。
她抬起手,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有虚弱到虽是会死的感觉。
这也太瘦了。
可见家里日子确实不好过。
不过以后就不会了。
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连绵的群山,心绪难掩激动。
她感受到了,那里——大山里,还有大山深处,蕴藏着数不清的好东西。
旁的不说,填饱她和柳二娘的肚子,养活她们两人,肯定没有问题。
末世可没有这样满是生机和宝藏的山林。
若非这会儿实在虚弱,虽是都有晕厥的可能,她真恨不能现在就钻进这座充满诱惑的大山去看看。
不急,她在心里安抚住不断翻涌的悸动,已经穿来了,她有的是时间探索,当务之急还是先恢复些体力养好身体,至少不能走几步路就要死过去这般废。
夜风呼啸着再次卷来,身着破旧粗布衣的禾甜打了个寒颤。
这个寒颤让她觉得新奇又好笑。
她可是能穿着单衣在零下四十度的恶劣天气下自由行走的战士,这种脆弱还是第一次体验。
普通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弱。
她现在的这个身体就是个普通人,但凭借刚刚感知大山的情形,她猜等身体养好,应该能恢复一些曾经的体魄。
又站了片刻,骨头缝不住打颤,实在冷得受不住,她只能先回屋。
关上门前,她还又朝那座安静神秘又一眼望不到边的群山看了一眼,仿佛在与它无声交谈——等我。
刚关好门挪回床上躺下。
“田田?”柳二娘虚弱的声音从里侧传来。
禾甜先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柳二娘是在喊她。
她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一个字:“娘。”
“你醒了?”柳二娘虚弱的声音里满是欣喜。
“嗯,”禾甜应道:“醒了,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快点睡吧。”
柳二娘的身子也就比女儿好那么一点,也不能折腾。
柳二娘却强撑着坐起来:“你刚刚出去了?”
“有点渴,”禾甜道:“出去喝了点水。”
柳二娘想说你过来,让娘看看你,但想着女儿病了这么些天才刚醒过来,都躺下了再让她起来太折腾,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道:“你现在怎么样啊?”
“挺好的,”禾甜道:“我觉得挺好的,已经退烧了,娘,你真不用担心,快睡吧。”
听她语气还挺平和,嗓音也不那么虚,柳二娘这才放心了:“好好好,退烧了就好,睡吧快睡吧,娘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保持着撑坐的姿势静静看了女儿好一会儿,才重新躺回去。
躺回去后,还又朝这边看了好几眼,就好像,再不看就看不到了一般。
她的视线禾甜从始至终都知道,她没给她回应,因为她给不了。
那是一个母亲给女儿的关切,她不是她的女儿,不能去糊弄一个母亲,主要她无父无母,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一个女儿去跟父母相处,只能静静躺着。
好在柳二娘没看多久就睡着了。
禾甜看了眼窗外安安静静挂在天际的圆月,这里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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