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可真亮真圆,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实在扛不住这才闭上眼睛睡觉修养。
再睁开眼时,已是薄雾清晨。
初升的太阳散发着金红金红的晨光温柔地笼着这片大地,也笼在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禾甜。
她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看到东方那抹朝霞,不自觉弯了弯眉眼。
真好呀。
她心道。
这种感觉,她也好喜欢。
要不是饥饿再不断冲击神志,她真想就这样躺着晒太阳。
算了,躺着的日子日后会有,晒太阳的日子以后也会有,饿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利落地坐起来,还没下床,就听到柳二娘的声音:“田田?”
禾甜下床,应声:“嗯,娘是不是饿了,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山上找点吃的,很快就回来做饭。”
柳二娘确实饿,但这个时候,她不放心女儿上山:“你身子才刚好,歇歇再上山。”
“我已经好了,”禾甜没跟她说实情,只道:“上山找吃的不碍事。”
“可……”
禾甜打断她后面的话:“娘,我真没事了,躺了这么多天,也该下床动动了,不会要很长时间,我马上就回来做早饭。”
知道劝不住,柳二娘只好叮嘱她:“那你小心些,不要往山里走太深。”
禾甜应了一声,就背着个破旧的背篓出门。
要走时看到墙根扔着的早已锈迹斑斑的剁骨刀,想了想,把这把剁骨刀也拿上。
这个时辰,村里多得是上山或打猎或砍柴或寻山货的人,瞧见禾甜,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惊讶。
居然、居然撑过来了?
半湾村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禾甜病的这几日,村里都传遍了,私下里也都说,她怕是熬不过去了,大家也都做好了随时会收到她病死消息的准备。
小小年纪夭折,再加上她家近来发生的诸多事,村里人私下难免唏嘘感慨。
没成想,她病的那么重,居然熬过来了,还……
“田田,”准备上山割猪草的李大娘温声问她:“你这是好了?”
禾甜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多少,记忆也有些混乱着,一时没认出跟自己说话的村人是谁,但瞧她圆脸带笑,语气也是关心并无恶意,便点了点头:“嗯,退烧了。”
李大娘呼了一声菩萨保佑:“退烧了就好,退了好,你这是上山?”
禾甜再次点头:“嗯。”
瞧她瘦得紧,李大娘有心说,你好歹歇歇,但想到她家的情况,李大娘只好说:“出来走走也好,别太劳累了,你娘还要你照顾呢。”
没说旁的,没有主动说帮忙,倒不是说半湾村的人没有邻里情谊。
这段时间,村里人也没少帮他们家,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毕竟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马上又要入冬了,冬衣还有过冬的粮食都是一笔极大的开销,确实也都拿不出更多去帮衬无底洞的柳二娘和禾田了。
靠人总归不是办法,还得自己立起来不是?
禾甜倒不觉得他们这样有何不对,柳二娘母女也确实承受了村人不少照顾,时至今日,她们也都很清楚,邻里邻居们已经仁至义尽,对他们,柳二娘母女只有感激的份。
“嗯,”禾甜想了想,冲李大婶笑笑:“谢谢关心,我知道的。”
一个原本圆润可人的小姑娘,瘦得皮包骨头,笑起来更是骨头凸显,李大婶看得有些心酸:“哎,客气什么。”
到了山脚,两人并不同路,便分开了。
李大婶原本想说,她要砍柴,等她割了猪草帮她一起砍,但看她目光坚定,非要往另一条路走,想着她上山有事要办,便也没再说什么。
家里确实也没柴了,禾甜这一趟是要砍点柴回去,但最主要的,还是找吃的。
李大婶要走的那条路,事村里人上山常走的路,人多也安全些。
但也因为走的人多,凡是能入口的吃食也早就被人摘走,倒也不是说沿着那条路就找不到吃的,只是会有些难,得往里多走走,她现在体力有限,也饿的很,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往山里走,不如另辟蹊径。
同李大婶分开又走了一段路,她就寻了块石头坐下歇着——体力不济,才走了这么远,就不行了,这种弱到毫无办法的体验,让禾甜十分不爽。
她得快些恢复才是。
若是从前,她要找什么东西只需要释放感知,就能精准定位,何需现在这样地毯式搜寻这么费劲。
虽说她现在的五感也比普通人强些,但身体太弱,又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已经释放不出了,就算能感知,也只是粗略方位,并不能精准定位,还是得靠两条腿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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