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旅店和很多欧美的旅馆一样,外表光鲜大气,但里面全是陈旧腐朽的家具,千年不换的电器,还有藏污纳垢的各处隐秘。
罗生生坐在床尾的脚凳上,喝了酒的她,满脸都是烫人的红色,头脑混乱,身体也难以平衡住坐姿。
可即便这样,这个倔姑娘还是强撑着,死也不让自己躺下。
决不能比宋遠哲先睡!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萦绕在她脑海,成为她对抗浴室里那个男人的最后一张底牌。
宋遠哲洗完澡后换了身浴袍出来,这家随便找的旅店设施实在太差,热水断续,环境堪忧本想洗个澡放松,没想却让他的心烦更甚。
你去洗吧。
男人从衣橱里取了件女式浴袍扔给罗生生,唤她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我等白天回家再洗。
我那车贵着呢,可不载臭东西。
宋遠哲懒得理她,直接就着床半躺下去,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
你往边上移一移,别像木头桩子一样挡我视线。
罗生生闻言,听话地挪了挪屁股,挨坐到了脚凳的最边缘,磕地屁股生疼。
再往边挪的话,那就得坐地下了。
宋遠哲本意是想让她起开,可没想到这人脑子就像蜡烛,不点不亮。他现在表面上在看着电视,实际视线却一直落在罗生生的背影上。想这痴女战战兢兢的,看她到底能撑到几时。
遠哲,你变了好多,以前你不这样的。
从前嘻嘻闹闹的玩伴,不过一两年的功夫,就变得这么狠辣,换做是谁,可能当下都接受不来。
扯什么以前?我都忘了。
他撒谎。
只是不愿意想罢了,都是些虚情假意的东西,爸爸,哥哥,还有身旁的亲眷和所谓的朋友都把自己哄得团团转,到头来,还不是逮到机会,就把自己像垃圾一样赶出了宋家,推到澳洲流放。
蔺安娴说他不如宋毅,这话,他最不爱听。
以前的自己太天真了,天真到傻气,也只有罗生生这种二货才会怀念小时候的自己吧想想还真晦气!
外面说你那些事是真的吗?
吃喝嫖赌,样样都有,传得很难听,她其实一直是不太信的。
和你没关系。
宋遠哲也不问是什么事,他心里大概有数,都传他是纨绔里的纨绔,本来不过是些虚妄的流言,但既然大家都这么不看好自己,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遂了他们的意。
少年人就是这样,明明在和世界赌气,却挥刀一通乱砍,最后总是只能伤到挚爱亲友还有自己。
他只是表面成熟了,见过些浮华的世面,实际心智里,还是没什么城府。
罗生生原打算熬到宋遠哲睡去,可没想到酒精竟是那么厉害的东西,除了让自己发热发晕,还让困意翻卷,逐渐覆盖了头脑里所有的清明。
罗生生?
宋遠哲看她摇摇晃晃趴了下去,就试着喊了喊她的名字。
没人回应。
于是他起身绕到床前,在她面前蹲下。
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差不多,脸蛋没怎么变,白白嫩嫩,懵懵懂懂。因为喝了酒,面颊上带着红晕,看起来有股说不上的可爱。
他抬手捏了记她的脸肉,又弹又软,手感很是不错,而后又作恶似地捏住了她的鼻头,害得睡梦里的罗生生只能下意识地张口,用嘴呼吸了起来。
张着嘴像条死鱼。
他虽然这么骂着,但表情里却有丝明显的笑意。
因为实在憋地难受,闭着眼的罗生生,无意识地甩了甩头,右手乱挥几下后,终于寻到宋遠哲的手腕,将他抓住。
唔放开!
女孩的掌心柔软细嫩,触到肌肤上会有股奇异的舒适感,让人安定。
宋遠哲看着她干净的手指,蓦然有点走神。
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对罗生生来说可能算得上猎艳的老手,但放大看,也不过初出茅庐,顶多只能说是个情场小开。睡得女人无非就是学校的交际花抑或夜店的玩咖。
那些女人都善于装扮,或故作清纯或流于性感,无论姿态妆容如何变动,她们的手上都无一例外会做上美甲,大多又长又亮,或多或少带着些过度精致的攻击感。
而罗生生的手和她们比,就素得有点寒碜了。
手还是细长好看的,骨节上微微泛着红,修剪成平头的指甲又短又钝,干燥天气里,食指还长出了倒刺,看着让人止不住心痒,想帮她拔掉。
这是种很奇异的心态,他和一个女人开房,居然最想做的,是给她拔个倒刺。
有毛病。
宋遠哲放开她的鼻尖,不轻不重拍了女孩几下侧脸。
诶!罗生生,起来洗澡睡床上去,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本来也就是想吓吓她,灌她几口黄汤,顺便再吓吓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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